影子猫

【赤安】Take me with you

*wb汉化be短漫有感而发所作   he


*7500+ 一发完


*有精神状态脆弱!ak 和 不明所以但温柔!am


*对于刑讯的隐性描写和对于血液的精细描写


*推荐先看漫画 有些情节是有对应的(比如说腿hh)


 



‘Take me with you,’赤井秀一在梦中这么说。

 



降谷零无比确定赤井秀一不会说梦话,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一个游走于谎言内外,经验丰富的FBI王牌探员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简直把情报和自己的命拱手让人,如果他有这个陋习,甚至从一开始就不会被选派作为卧底。

 



如果理论论据不够,还有事实论据。波本、安室透、降谷零作为唯三仍然存在、且有权利出席的证人共同夺过审判长的法槌正式宣判——赤井秀一不会说梦话,至少从七年前的那个醉生梦死的晚上开始,他不会。



 

“所以最近是犯什么病了吧。”

 



即使仍存在语气上的问题,但他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对丈夫的关心,这不是新婚时还会被两句调侃逗得面红耳赤的日本人了,在美利坚开放作风的耳濡目染下深刻体会了自己底线下降的全过程,他不再忌于向一些人倾诉一些小问题,所以他在这里——坐在宫野志保的面前,面前的黑咖啡幻化成一张憔悴的脸。

 



“一个月的时间我的丈夫就换了芯子。七年,七年都是一副‘凡事尽在我掌握之中所以你怎么闹都没关系’的样子,现在却……恕我无法理解当今人类进化的速度。”咬牙切齿吐字表明他在正常范围内的询问碰了壁,“所以,志保,无意打扰,我想问一下这段时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不一定同他直接有关。”

 



“睡眠中说梦话如果是生理原因,那只是无害的现象而已。精神因素就比较麻烦,如果因为心理压力、情感创伤或应激事件导致夜间觉醒增加,从而出现说梦话的情况,并且白天精力、体力比较差,影响记忆力,情绪比较焦虑、抑郁,就需要心理辅导。”她顿了顿,望着咬住下唇的男人,难掩差异,“表哥那样的家伙,竟然也会这样……”将竟未竟的话语中,含着不知对谁的感叹。

 



“还有,如果说有什么异常,确实有直接关于他的。这样联系起来,我还是希望你多加关心。”

 



“半个月前的深夜,他向我要安眠药,说是起效越快越好。”

 



他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一个月的出差时间放在两年前简直不值一提。

 



在婚后调职到偏向文书工作的后方的降谷零深感自己被时常可以回家的蜜糖生活宠坏了,或是被某个FBI宠坏了,谁知道呢?

 



他用只有自己察觉不到的腻死人的眼神勾勒长沙发上修长的轮廓。像砧板上的香草荚。

 



赤井秀一消瘦得明显,他撑着脸颊靠近观察,用另一只手戳了戳有些硌人的肋骨,转而向上摩挲着那头卷曲微长的黑发。被观察者向靠背一侧内缩着,看不见表情。于是降谷零坏心眼地向内摸索,整只手几乎扒在那张埋在阴影中的脸上。

 



一手冷汗,他没醒。

 



急急忙忙地把人翻过来,苍白得几乎半透明的肤色在暖橘的灯光下才显得不那么瘆人,呼出的热气急促又破碎,像英国祖宅里那架手风琴破旧的风箱,眉间的深纹和额角的青筋都疼痛地纠结在一起。

 



但他还没醒。降谷零甚至认为他犯了什么急病,摇晃面前的身体想让他恢复意识,可在那之前眼睫就憔悴地展开一道缝,失了光的祖母绿像廉价无生机的塑料制品。

 



将要复活的诡异的艳尸。

 



“嘿…你醒了,睡美人。”他对自己的行为和不恰当的比喻有些心虚,“你有点吓人,说实话,晚饭吃…”什么。

 



他没有在听他说话,失去焦距的眼睛没有恢复,他没有看到他,他看到的是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像是克苏鲁体系中的什么古神,反射着他内心中所有的恐惧,让他疯狂又痛苦。




过大的动作让披在身上的外套被甩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骨节纤长的手抓起降谷零自己的手腕,像一把不容挣脱的虎钳,给他腕骨要被生生拧断的错觉,刚刚恢复视线的罪魁祸首却盯着他的手臂像是见了鬼:“怎么会有…手……”

 



真的被吓到没有san值了吗?

 



“你还在这里吗?秀一?”

 



男人嘟囔了一句“去他的”还是什么,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下来,长沙发被不轻的躯体砸的发出“嘭”地一声,连放松都显得那样悲伤,像搁浅的鱼彻底放弃挣扎求生。饱受摧残的深色手掌被轻柔地拉近,覆于再次无力合上的眼睑。

 



“说什么傻话,不在的是你……”,

病态、无力、脆弱,

“既然你来了,take me with you,please。”

 



什…

 



“不愿意吗?”像是不死心,他用日语重复一遍,“私を连れて行って。”

 



通过手掌感触到的液体升温得很快,成分从冷汗变得更复杂,心碎的、温热的、苦涩的泪水,是用血凝炼的水晶。苍白的手无力垂下,象征它的主人又沉入睡梦中。

 



或者从来没清醒过。

 



他确认男人平静下来的状态,站起身捎上被甩在一边的可怜兮兮的外套,不小心拉扯到腰部的一道伤口,外套又掉到地上。

 



颗粒撞到瓶壁的声音,和几分钟前的重合。

 



“他向我要安眠药。”

 



他在被缝上一半的侧袋发现了标签被撕掉的纯白小瓶子,好样的赤井秀一,间谍的本领没丢啊。

 



在机场看到赤井秀一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被人虐待了吗?”

 



不知道哪个词让他的丈夫不安,那双眼睛逃避性地飘忽一瞬,还是疲倦地一笑了之,右手拉过他的行李,左手圈住他的肩膀。没有惯例一般的额头上的吻。

 



第二句话是“我还是受伤了,对不起。但不是什么大事,放心。”

 



臂弯紧了紧,行李箱的轮子轱辘轱辘转动的频率加快,他们早于预期时间回到了车上,赤井秀一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撩起他的衬衫,速度快到让他回忆起上次在车上玩的一些愉悦小游戏。现在却不那么愉悦,腰间白得晃眼的绷带上洇出朦胧的红。

 



赤井秀一的声音喑哑,像几天滴水未进:“怎么伤的?”

 



“啊哈哈,有点不好意思说啊,”他企图搅动稍显凝滞的气氛,“那边有个家伙看我像是做文书工作的没什么战斗力,想绑架我威胁……什么的,但我的拳击不允许他做到这点,所以还是放松警惕了啊,被水果刀划了一下,没什么事,相信我。”




他拉过赤井秀一冰凉湿滑的手放在脸颊一侧,可那只手在触及温暖后如一只活跃的鱼跳开了。

 



赤井秀一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似乎连浅尝辄止的触碰都会让他感受到烧灼的疼痛,但那种异样没有持续太久,温暖的躯体,毛毯一般盖过来:“我没生气。”

 



那丝异样像是降谷零自己的错觉,将拥抱收紧,伤口受到的挤压让他疼得喘了口气,赤井秀一连忙放开他,插上车钥匙:“回去给你重新包扎。”

 



“我来开车,不,别用那个眼神看我,闭嘴,”他竖起一根手指摆在赤井秀一唇上,“看看你的黑眼圈,我说了闭嘴,不只是天生的,一个月前还没有那么重,还是你想疲劳驾驶车毁人亡?你想殉情吗?”

 



“倒也不是不行……我不说话了。”忽略能杀人的瞪视,他灵活地抱起降谷零放到驾驶座的同时挪动到副驾,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直接嚼了嚼吞下去。



 

“这是什么?”降谷零看不过去,递了瓶水给他。

 



“维生素片,‘注意健康’,嗯?”

 



“我知道你看上去像个被晒干的香草荚的原因了。一个成年人类应该学会照顾自己,至少满足每日的生理需求,我不认为你不会动动你的手指点份外卖,没有我你该怎么办,FBI?”



 

他气恼地瞥向旁边的躯干,发现男人靠在椅背上眯眼捂着胸口:“你还好吗,秀一?”



 

“唔,你的爱把我的心撑得很疼,honey,我有点困。”



 

“睡觉,到家还要花很久。”他把椅背调低。身边萦绕着奇特的违和感,“说实话,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香草荚已经沉默地卷起来睡着了。

 



 

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仍然敏锐。气愤地晃动小瓶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迎面对上重新焕发光彩的眸子,他冷哼一声:“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作为你的呈堂证供。”

 



“你说米兰达警告真性感,honey。”男人缓缓坐起来让出一片空地,他毫不客气地坐下,将一条腿横在另一个人大腿上。



 

“能性感到让罪犯投案自首吗,秀一先生?”

 



“还是发现了啊,优秀的降谷警官。”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没那么宽的肩上。“最近睡眠有点问题,要借助一点,额,外力。”



 

“足够合理,但不充实到有说服力的程度,或者说不够深入…所以你还是选择隐瞒优秀的降谷警官吗?嗯?”故意装作公事公办的夸张语气引起一连串低笑:“犯罪嫌疑人申请延迟审判。”



 

“同意申请,要记住正义永远不会缺席,但再拖下去会缺席的是烛光晚餐。”同意个鬼,这根本不像是小事吧。

 



“遵命,我的公安姬。”



 

“喂!”

 



 

烛光晚餐十分美好。若放在几年前他会嘴硬地抗议“两个大男人用的着什么浪漫真是小题大做”什么的,但想要就是想要,不会因为要面子的否认就改变性质,倒不如好好享受。



 

开胃菜是熏鲑鱼佐鹅肝酱,完美。

 



松露奶油野菌汤,完美。



 

副菜有些美中不足,酥盒菜肴像个馅饼,不是他的口味,况且他有信心做的比这更好,面前的男人倒是一直显得挺开心,手边的刀叉几乎没放下过,天,那双眼睛,像哑光灯映衬下自行发出莹莹绿光的铀玻璃,冷静,降谷零,这是在餐厅,不是在家,你不能把他按在椅子上吻。好吧,他默默地把心中扣了十分的副菜改回了满分。

 




主菜,整只烤羊腿,灾难。

 



他感叹这只羊腿的完整性:“这一定很难弄吧,先要拿那种大砍刀?没有多余的筋膜和骨头……真是有经验,动作也很利索,切割面比较光滑,如果不是机器处理的还真是值得敬佩,…哦,职业病,抱歉……秀一?”

 



那种神色又出现了,盯着羊腿像是什么摄魂怪,又透过羊腿着陆到头脑中不知哪个地方。

 



“嘿,你不舒服吗?”那样的表情,甚至不能被称为表情,只是五官静止,组合在一起的一种状态,再盖上一层皮,和跗骨的阴冷,“我们回去,好吗?”

 



赤井秀一如梦初醒,又像是硬生生把自己从死气的躯壳中剥离出来般精疲力尽:“我走神了,零。”

 



“不仅是走神而已吧,你真的像见了鬼。想到不好的事?”

 



“啊,没错,但我现在已经回到这了,别担心。”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虚假到令人发出“他是不是从来没笑过”的疑惑,他能看出那人是那么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你明白我们现在都没这么忙了是吧?约会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明天都可以再来。我们可以早点回去看电影休息,嗯?”



 

赤井秀一堪称倔强地摇摇头,让他不由得一阵窝火,可看到那张无血色的脸又说不出尖刻的话,他叹了口气,拿刀割下一块肉放在对面的盘子里。



男人抬眸望了他一眼,又心虚地垂下头盯着那块肉,正当他以为对方又要进入那种虚无的状态,赤井秀一迅速拿起叉子将那块肉塞了进去——塞进去,没有嚼,就是顺着食道塞进去,艰难地停滞一瞬又被生硬地吞咽,又灌进去好几口水,那块肌组织对他来说像不得不服下的毒药,在口腔触碰的哪怕一瞬都会引起可怕的伤口。

 



“不觉得它很咸吗?”赤井秀一凝视着仿佛要冒出火焰的灰紫色眸子,深感自己谎言的拙劣和欲盖弥彰。那只该死的巨大羊腿还是该死地挡在中间让他无法忽略,他曾经抓住过一条比这更大的腿,用骨刀亲手截断到膝盖上方,更粗长,覆盖着浓密的体毛,很丑陋。比起那条野兽的腿,更像羊腿的是——



 

深色皮肤的腿,光滑有力,肌肉分布均匀的羚羊,敏捷灵活的羚羊,被肢解的羚羊,他的爱人。

 



他吃下去的是——

 



“零,失陪。卫生间。”他把话尽可能地精简了,希望对方能听清——他张不开嘴。

 



否则血会涌出来。

 

未经过处理的高端鲜肉,鲜血干涸凝固在变僵硬的血管里,冷冻前已经经过一段时间的静置,血红蛋白氧化变成紫黑的颜色,肉质暗红掺杂骨屑,糟糕又粗暴的屠夫。



那块肉亲吻避之不及的口腔,嚣张地汲取生命体存在的温度,原本是液体的固体又这样不情不愿地融化了,凝滞在口腔内壁,散发热气与腥味,过大的体积占取牙齿的生存空间,酸涩的颌部支撑不住,疲累地咬合,只是一下——液体就喷涌出来,滑腻的口感,食道痛苦地痉挛想要下咽,连着蔓延的热液一起。原本不该有那么多血,他想,这不符合常理,像是一个人全身的血都拧在一块肉里。

 



下一秒他在装璜华丽的盥洗室里。

 



胃内容物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在他眼里都是血,猩红。血块、组织、碎骨、内脏碎片、黄色脂肪。

 



比较完整的是一只耳朵。他曾亲吻过的耳朵。

 



拴着一枚银环的手指、指甲连着一块皮被剥离。只有两段指节。

 



这是幻觉。这是幻觉。他早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或许那些美食才是幻觉?面前那个人也是幻觉,只是他的可怜的虚妄。真正的降谷零是一堆塑料封袋包裹的肉,像超市冷冻区精心按部位贴上标签的商品,是被他抱在怀中的头颅,美杜莎的头颅,让他也变成一块毫无生机的石头。

 



还有液体漫出来,他感觉自己像血池的泉眼。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赤井秀一还没回来。

 



凉透的羊腿不再发出热气,一层较薄的半透明乳白色固体凝结在脆皮表面,让他的食欲消退不少,但这不重要。他尊重伴侣的隐私权,但他发誓如果赤井秀一在万圣节弄些低级的愚人节把戏,他就让他亲爱的丈夫再过一次盂兰花节。

 



二十五分钟。

 



去他的隐私权,他扯开衣罩,穿起挂在椅背的外套并把那个混蛋的手机塞进侧袋。如果要放鸽子、玩失踪、假死玩弄他,或者离婚,就不要用“去卫生间”这种蹩脚借口啊!但他要履行作为一位优秀伴侣(或许即将成为优秀前夫)的职责,尽自己的义务确认另一半是否还活着。

 




向前、右拐,勉强的笑容、苍白的脸。

 



经过大门,再右拐,安眠药、痛苦的吞咽。

 



他站在盥洗室掩起的门前,室内的换气声很轻,但不规律。事态在他缺席的时候已经发展到将要不可控制的程度,而他甚至不知道起因是什么。但他相信唯一有“赤井秀一医师证”的有且仅有降谷零。



 

透过门缝能看见半个人影,上身向他的视角盲区向下探去直接靠在洗手台边,腿部弯曲,人影随着室内的换气声小幅度颤动。

 



不是换气声。那是一个人的喘息,一个黑色的人。

 



上帝,他一脚将沉重的门踢开一个弧度溜进去:“赤井秀一!”

 



那张脸,那张脸,正对着镜子,他再也不想看见那样的表情,所以他双手捧住赤井秀一的下巴逼迫对方直视他的眼睛。他们就这么对视着,那样近的距离,那样近,他闭上眼等待一个亲吻。

 



他的手被甩开,无力的干呕、喘咳,睁开眼是发红的眼尾、透明的胃酸。

 



明明之前吃了很多。

 



害怕,他感到害怕。“我们回去,不吃了,哈罗在等我们回家。”

 



“回去哪里?”

 



他很少见地呈现一个保护性和占有欲的姿态,揽住那截腰,像不费力地抱着一个比他还大的泰迪玩偶熊,支撑赤井秀一行走:“我们的家,赤井秀一和降谷零,莱伊和波本,冲矢昴和安室透,随意组合……你和正在把你挂在身上的这个人——的家。”金发公安焦虑的时候唯一明显一些的表现就是变得冗长的句子和加快的语速。

 



“如果没遵守和你的约定,也可以么?”

 



什么约定?“是的,因为你是赤井秀一。”

 



直到上车,没人再说一句话。香草荚再次躺在砧板上,缩在稍小的外套里,又蜷起露出外套的剩下部分,衣物下的两臂交叉压在上腹部,半睁的眼睛盯着他不一会儿就想阖上,却在将将失去意识的节点竭力睁大。

 



他先自我谴责了一下接下来藐视交通安全的行为——右手脱离对方向盘的掌控捂住那双憔悴的绿色眼睛。




凋零荒芜的森林。

 



“到了叫你。”

 

“胃痛,不想睡,看不到你。”

 

“别说傻话。坚持一下,家里有胃药。”

 

 

 

 

 

蒸气弥漫的热水,不一样的药片,长沙发上的两个人。

 



降谷零顺着赤井秀一凝视的方向看去——一块肉,放在透明密封袋里,已经完全解冻,殷红的血水受包装的阻挡没有外渗,很适合做豚角煮。

 



肉。红色。血。安眠药。羊腿。砍刀。伤口。

 



最后一块拼图,是什么?

 



察觉到静默的时间太长,他从沉思中抬起头,沉重的眼神压在他身上,赤井秀一的愧疚、赤井秀一的痛苦、赤井秀一的爱,都压在他身上,那样重。

 



最后一块拼图,他得到了设计者本人的提示。

 



降谷零。

 



跨坐在那双腿上,面对面,扯住衣领,呼吸交错,唇齿相依:

 



“他死得很难看吗?”

 



骤然僵硬的躯体,再次不自觉抚上胃部的手。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淘气地亲吻手背,舌尖下滑到腕部突出的骨节,摁上明显的牙印。

 



“嗯?”装作没反应过来,呵。冲矢昴再出色的演技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你想一直看着我,却又不喜欢我闭上眼睛的样子,你不喜欢亲我的额头,变得更喜欢接触脖子以下的部分,我回家三天,你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惊醒的次数比几年来都多,戒了两年的烟又开始抽,别以为我不知道!吃安眠药,有时看到我像见了鬼,看到生肉……——你从来不开口。”



 

发展到最后甚至变成了控诉意味的指责,但他们都知道并非如此。只是太疑惑,太担心,太在意,太深爱。

 



“啊啊,果然还是无法隐瞒的事,我也确实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无法控制那些东西了。

 



我需要帮助,零,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么配合调查吧,秀一先生。他变成了什么样?”

 



“他在刑侦技术实验室里,就是之前进行协同调查的那间冷库,第三排,从左数起第五个存放柜,他的部下打开侧门把他拉出来——我甚至庆幸这一点。”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的样子。”

 



嘴唇颤抖着张开又抿起,最终还是张开了:“……我不觉得……”

 



“专注我的声音,你的耳朵里是我的声音,不是‘他’的,好吗?”

 



点头。



 

“他怎么了?”

 



“他们都这么说,‘所有的都被切断了’,所以他被几个袋子…咳,装起来。我一看就知道里面分别装了些什么。‘降谷零(耳)’,‘降谷零(头部)’”,他一口气吞下凉透的水,“真是荒谬。”

 



“然后呢?”

降谷零觉得自己像剜心的刽子手,但他不能动摇。

 



“我扯开拉链,让他呼吸,我把他的头带走,我们回家,我带他报仇,我失约了,我辜负了他,我被留在这里。”

 



——“如果没遵守和你的约定,也可以么?”

 


“你没能遵守约定,所以你辜负了他?”

 


“是,我还剥夺了他遵守约定的权利。”

 


“那是怎样的约定?”他怀疑周围的氧气含量,否则无法解释周遭的窒息感。

 


“出事后我不为他报仇的约定,和他允许我保护他的约定。”

他不得不承认梦境有时是基于现实逻辑的,这个要求在他看来并非不可理解,甚至是部分符合的。

 


“不是他的错,是我先失约了,所以我得到了报应。”


“这是我应得的。”


“可既然毁掉了一个,就也没必要遵守另一个了。”


“砍刀确实很适合下肢的分离,你是对的。”


“‘不为你报仇’,别开玩笑了!”


“我怎么办!你被杀了!我该怎么办!”


痛苦负伤的野兽。


能原谅吗?能原谅这个把你弄成这样的家伙吗?你原谅了,那我呢?”


“我算是怎么样拼了命来保护你呢?”


“我怎么能放过我自己?”


对无能的自己的怨怼。

 




“结束了,秀一,一切都结束了。那是假的,你看着我,我是谁?”

 



“零。”

 



他把手强行塞进大一号的手中握得很紧很紧,得到吃痛的闷哼。“我的手还在,还能把你揍得半死不活。”

 



环向对方的脖子,抵住湿冷的前额:“我的头安心地挂在脖子上,绝对没有要掉下来的意思。”




“我不会提出那种要求,虽然之前有过类似的想法,嘿,别紧张,”用力揉了揉颤抖着往他颈窝蹭去的鬈发,“但这是很残忍的要求,就像让悲伤的人不许哭一样——要是我在你的位置,听到这种要求,我会想要打你,所以最后还是算了。”



 

“我在选择这条道路的一开始就做好了死无全尸的准备,相信你也是吧。现在能在这里,就已经足够幸运,本来不敢奢求更多,却总是贪心地想要维持现状,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不能保证更多的,但我向你发誓会拼尽全力活下来。”

 



温热的吐息洒在他颈肩,引起小片肌肤的战栗:“那天醒来我想要打电话给你,想要见到你,又怕得要死,如果你因为一通电话——就一直忍着。后来那些事一直纠缠我,每天,每个晚上,我怀疑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你这次出差是不是我自己为是的幻想,其实你早就死了,我不敢问别人,如果他们的回答是‘节哀顺变’又该怎么办?”



 

“我的留言果然你都没有收到吧。”

 



“之前在潜水艇上执行任务,另一个手机掉到海里去了……”

 



“呆头呆脑的FBI果然还是气人啊!”

 


 



彩蛋:

 

“要看电影吗?”

 

“唔,这是什么?”

 

“《犯罪心理》光碟,两个月前真纯拿过来的,说都是一些‘精彩剧集’,你出差的时候我就放两集……ho。”

 

“?”

 

“没什么,只是想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本来写着写着圆不回来想直接be算了hhh 但是记得之前答应过谁要he的来着 所以后面有点勉强欢快 希望大家能多多评论 很想知道阅读感受 欢迎红心蓝手 还有很多坑没填但保证不弃 谢谢大家欣赏我的废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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